【牽掛】
在甜品店打工時認識的匈牙利姊妹,我很喜歡的朋友,先前因為媽媽生病回匈牙利了。
這陣子聽到她們的媽媽還是走了,我覺得很難過。
想在給她們的卡片裡寫些什麼,擔心文化不同,可能很冒犯,也沒自信能好好的用英文表達我的關心。
幾度猶豫,還是忍不住寫了。邊寫邊偷擦眼淚。
後來收到訊息,她們說看到我的卡片忍不住哭了,但以後傷心的時候,會好好記得我的話,就比較不傷心了。收到訊息,我又偷哭了一場。
變得容易落淚,好像是這幾年的事。有次看到電視上特集,採訪海外的台灣人,有個嫁到新加坡的女生,要工作,照顧兩個幼子,卻還是ㄧ年好幾趟飛回台灣照顧生病的母親。
記者問她不累嗎?她回當然累啊,
「但你知道嗎?其實我跟媽媽見面的次數不是用增加在看的,而是用倒數在算的。」
「你每年見她一次,你就知道你跟母親相處的時間又少一次了。」
「因為母親老得太快了。」
她說得哽咽,我在鏡頭外也哭了。
關於見面次數是在倒數,大學住外面的我不明白,在澳洲的我也不明白,這幾年的我倒是懂了。
身在異鄉感受特別深,每次跟我媽視訊,都感覺得到我媽的捨不得。後來發現,捨不得的是我;捨不得我媽連英國在哪都沒概念,卻老念著我跑那麼遠;捨不得她明明就感受不到倫敦冬天的冷冽,卻每天跟我說今天很冷哦,要多穿一點。
年少的時候,總想著世界那麼大,我一定要到處旅行,好好看遍這個世界。現在我還是有好多地方想去,我有更多的能力跟勇氣,但我開始有好多牽掛,害怕時間走得太快,害怕自己不小心流浪太久了。
但有牽有掛,有所羈絆,我才感覺自己是幸福的。